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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士何以成“退不了休”的“終身榮譽”?

吳江

2013年11月20日15:38    來源:人民網-教育頻道    手機看新聞

今年11月,年滿80歲的沈國舫院士,向工作了一輩子的中國林業(yè)大學表達了退休的意思,結果,黨委書記和校長都不放!八麄冋f你怎么能退休呢,你是我們學校的旗幟,還要靠你說話呢。他們不肯放,即使我到80歲了”。沈國舫還是環(huán)保部環(huán)境與發(fā)展國際合作委員會的中方顧問,今年他也表達了請辭的意思,結果對方硬拉著不放,理由是這個崗位既要中文行,又要外文行,還要知識面廣!八麄冋f,找不到合適的人來頂替”。(《中國青年報》11月18日)

“活到老學到老”,用來描摹院士們的狀態(tài),其實已遠遠不夠。相比當下飽受爭議的延遲退休年齡,對院士們而言,即便是按延遲5到10年后的年齡退休,也仍然是奢望。一些遠超退休年齡的高齡院士們,仍然不得不在崗位上發(fā)揮余熱,“活到老干到老”,看來才是院士們當下最為真切寫照。

誠然,院士這個頭銜,的確得來殊為不易。等到真正熬成院士,即便還沒垂垂老矣,多半也已接近退休年齡。這樣看來,如果剛評上院士,便只能按時退休,回家含飴弄孫,還真是有“不把院士當寶貝”之嫌。尤其是當一些院士自身在團隊中仍然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,再加上院士本身所具備的影響力,一旦院士退休,影響力以及發(fā)言權的弱化,以及由此而帶來的不利因素,顯然毋庸置疑。

此外,院士稱號的得來,自然少不了來自院校與科研機構各方的傾力支持,既然如此,院士稱號不再只是個人榮譽,而被當作院校以及科研機構的公共資源,也就并不意外。于是,院士想要退休,院校表示反對,年滿80歲仍然要站好院士崗,扛好院士這面大旗,某種程度上也不過是院士榮譽資源化的必然結果罷了。

而作為獨立個體的院士,到了年齡退休與否,當然應當首先尊重其個人意愿。假如院士自身有繼續(xù)發(fā)揮余熱的愿望與積極性,當然再好不過,但明明院士本人已心生退意,卻僅僅因為頭頂?shù)脑菏抗猸h(huán),而遭來學校的反對,甚至不得不把“終身榮譽”當成“終身工作”來干,恐怕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。

只不過,當院士不僅僅只是個人貢獻與榮譽的見證,而成為了所屬科研機構的牌子。對于科研機構而言,院士甚至也不再只是一位在其領域有過卓越貢獻的老者,而是成了為科研機構爭取更多資源和利益的“看家寶”。如此背景之下,“院士”角色與定位的異化,使其偏離了學術的本位,最終讓院士們都“身不由己”,以致連退休都不能自己說了算,很大程度上,或許更需反思院士在科研體系中被錯誤定位,以及科研資源的分配與評審機制對于“虛名”的過度關注。

現(xiàn)實中,既然有了院士,便意味著可以多拿項目,多分科研經費,攸關巨大的利益,院士們還能不能繼續(xù)科研工作,甚至是否還能管理科研已不再重要,只需院士還在位,項目申報將院士大名列入,便意味著成功了大半,這樣的科研評審與資源分配機制,當然注定了“院士退休難”。而相比“老院士無法退休”,更令人擔心的恰恰是院士身份與利益的強相關性,已然讓院士遴選過程充斥了利益公關與貓膩。無論是張曙光僅差一票當選院士,還是近期曝出的院士師徒反目,其中所曝光的諸多細節(jié),院士申報與遴選過程中,其實已然不乏類似的利益牽絆。

基于上述視點,院士退休難的背后,其實根本緣于科研的利益化,以及科研資源分配的“贏者通吃”模式。在這一過程中,成為科研利益鏈上的關鍵“棋子”,甚至成為保障科研經費“活菩薩”的院士,難以自拔、身不由己,也就絕不意外了。

來源:跨考教育

(責編:教育實習生、熊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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